丘比干

oh my love


1.  

2009年4月13日,学术杂志Virus刊登了Ovench Larson实验室论文<RNA and DNA Sequence Differences In the Zombie Virus——DVie>。Ovench以及他的团队表示,通过全基因序列比对,近期某大洲中部出现的DVie与中世纪“僵尸”病毒序列相似性达到80%。该团队利用生物信息技术比对了DVie与13个类“僵尸”病毒全基因相应RNA序列,并且通过MS检测出相应蛋白质是由RNA序列确定。 ​​​这种序列的差异并非随机,也许存在某种未知RNA编辑机制。Ovench同时表示,此次出现的DVie病毒不排除人工干预可能。  

该论文发表后,短时间内在学术界内引起轩然大波。值得关注的是,Ovench实验室有关DVie的文章在3小时内被撤下,其刊登杂志Virus因被勒令停刊修整。  

2.  

“全体准备!”  

我握紧了手里的冲锋枪,即使这辈子活到现在下过的命令数不胜数,这次的情况让我真实的紧张。  

“三、二、一、突进!”  

“嘭”地一声巨响,隔离基地的舱门被炸开一个洞口,一二小队有序地进入疑似感染区。这次的任务是尽可能寻找还未感染的人员,清理已经僵尸化的病人。 

这次病毒来的蹊跷,一开始只是普通的肠胃炎症状:头痛,呕吐。直到D市发热门诊的一个青年人出现了僵尸化的症状,攻击了身边感冒的孕妇。这段视频被目击者上传之后很快被网警撤掉了,官方很快发了声明:“上传者是反政权组织成员,使用特效视频恶意制造民众恐慌。目前已被刑拘。” 

但我们接到的命令是:那天出现在发热门诊的人全部送往隔离基地隔离。实验室加班加点地分析,发现正在传播的是罕见的DVie-α病毒。七十年前曾在R国出现,至今没有人研究清楚它从何而来又为何消失。  

3.  

蒙书次已经失联超过四十八小时了。  

上次视频的时候他累的瘫坐在地上,护目镜在脸上勒出深深的印子。他干了一瓶水以后才有点力气,笑呵呵的跟我说今天做了三台手术,有两个重症患者现在情况稳定了很多。实验室也在加班加点地做疫苗,应该很快就能回家了。我看着他汗滴顺着他的额角淌下来,他也顾不上擦,拼命地扒饭,再胡乱咽下去。  

蒙书次说要去查房了,匆匆忙忙地挂了视。我开始莫名的紧张,从书柜的暗格里拿出一次性手机,又打电话确认了一遍:医疗队上前线之前确实注射过一阶疫苗,即使病人发生躁动攻击了医护人员,被感染的几率也微乎其微。这是他们给我的保证,是我给予他们帮助的唯一要求。    

4.  

我握枪的手有点出汗,军人的职业素养控制着我没有把挡路的人全崩了。从我踏进隔离基地的时候,就感觉到计划有偏差。一层只有两个工作人员还活着,病人僵尸化的时候他们在库房点货。  

二层三层比他们告诉我的计划严重太多。重症病房已经没有活人了,溃烂的尸体在地上无意识地抽搐。有的人死在病床上,有的死在离门一步之遥的地方。  

普通病房乱成一锅粥,突着眼球的僵尸啃着刚尸变患者的手,地上都是呕吐物,有人躺在地上高烧昏迷。  

我在活死人堆里焦急地寻找蒙书次。二楼扫了一半,才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蜷缩在咨询台下面。快速干掉了她周围的几个丧尸,我三步并两步翻到咨询台里面,伸手摇她的肩膀。你好还没说完,她颤抖着抬起头来,眼白里有扎眼的血块,前襟上沾着鼻血。  

她被感染了。  

5.  

我带着二队上了四楼。排查过二楼和三楼,冲锋枪的子弹快打光了,我们没救出一个活人。  

我好像已经分不清面前的是不是感染者,只知道他们不是蒙书次。机械的重复着射击的动作,一个个感染者应声倒下。  

我觉得自己可笑,一直以来我认为为了“新世界”牺牲多少人都无所谓。他们是伟大的基石,能让大部分人过上不被愚弄和压迫的日子。  

但如果我渴望的“新世界”要用蒙书次的命换,那算哪门子美好的明天?  

6.  

我在一间输液室里找到他了。  

发现蒙书次的时候,他瘫在地上,手里还握着半截沾了血的输液架。旁边是一具被砸碎了半个脑袋的尸体,还在抽搐。 我迅速在它后脑补了一枪,又一脚把尸体踹到墙边,把柜子推到门后堵好。家具和柜子摩擦的刺啦声惊动了蒙书次,他的肩膀抖动了一下,试图再次挥动手里简陋的武器。  

“是我,我来了。”  我揽着他的肩膀扶他坐直,焦急地扒开他的眼皮,里面没有血块,我松了一口气。打开野战包给他喂了点水,蒙书次才慢慢缓过来。  

我调笑着跟他说,我们现在就像当年在缅甸。那时候我腹部中弹,没人敢在荒郊野外给我做手术,是蒙书次把我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的。后来我去医院打了一个月消炎针,他是我的主治大夫,一点点照顾我康复出院。      

不过后来他承认,当时除了医生的职责感让他不能放任我不管以外,我实在长得太对他胃口了,不舍得我这种百年一遇的帅哥这么早死。  

7.  

蒙书次跟我说的第一句话,是让我帮他找个体温计来。  

我有点发懵,“在丧失堆里找到完好无损的蒙书次”这件事让我太兴奋了,检查了他眼底没有血块就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没感染,根本没注意到他额头热的烫手。  

我在一地的碎玻璃和杂物里面拨拉,找到了一支没打碎的体温计。  

给他夹体温计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手在抖,一直对不准腋下,可我控制不住自己。他的皮肤好烫,像火炭在烤我。  

蒙书次伸手摸了摸我的脸,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哭了。眼泪砸在他的手上,可他笑着让我别怕。  

可我没办法不害怕,我在恐惧里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五分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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